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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不去 回不来(0073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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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,自己就低人一等了。”山兵说。

“就是那感觉,特别不好受。”胡仁昌说。

“这些不好受也就算了,忍着吧。可城市里没有我们立锥之地,走到哪里都不受待见。一见到我们这些乡下去的,人人都一副鄙矣,一副不屑,让你心里凉嗖嗖的。”山兵说。

“让人瞧不起也就算了,关键的是,找活干难,挣钱难。经常是干了活,不给钱,找个理由把你撵了。反正去的乡下人多,老板也不怕找不到人干活。”胡仁昌两眼红红的。

“钱没挣到,你在这城市里还站坐都要钱。”山兵说。

“何止站坐要钱哦,撒尿拉屎你也得拿钱。”胡仁昌说。

“不会吧,撤尿拉屎也要钱?”山椿不信。

“当然,厕所是收费的。”山兵说。

“哦,厕所收费?”山椿问。

“那当然。”胡仁昌点点头。

“乱收费吧,政府不管?”山椿问。

“人家私人或单位建的厕所,要收回成本,政府谁管?”山兵说。

“政府不仅不管撤尿拉屎收钱,政府也收钱。不论是政府还是单位,老板,私人都从农民打工仔手里收钱,这样整下来,打工的钱连吃饭都不够。”胡仁昌说。

“政府收什么钱?”山椿问。

“暂住费啊,治安管理费,清洁费,最初每人每月五块,现在涨到十块了,有的地方十五块了。关键,你交了这个地方的暂住费,如果到另外的地方去,人家还不认帐,得重交。”山兵说。

“哦,这样啊。”山椿听明有点明白了。

“那打工还有意思吗?”山椿说。

“有啊,至少我节约了一个人的口粮啊。还有这几年下来,总还是能落下一点钱的。我家,婆娘没口粮地,儿子没口粮地,一个人的地,要是三个人吃,那不得饿死?所以我还得出去。”胡仁昌说。

“看你这身体,不太好吧。”山椿关心地问。

“唉,工地干活,累。住的差,有时没找到活干,睡桥洞,睡路边边。有时为了赶时间,吃饭也没个定准。为了省钱,有时下雨天没开工,也就将就对付,整起病了。这都不算什么,只是老想着自己的命运,想着自己的父母,想着自己的妻儿,想着咱这农民为啥就这么命苦,有时感到绝望,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,为什么要投胎到这农村。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。也许哪天我会在这绝望中灭亡吧。”胡仁昌两眼空空,没有一丝丝儿光,让山椿看了心里一颤,透心的凉。

“也不要那么悲观,事情还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,打工的人越来越多,条件也在改善。”山兵也看出了胡仁昌的异样。

“人是越来越多的去打工,活儿就会越来越难找,是吧。我们还得做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,我们还得低人一等,受人篾视。何时才是我们农民与城里人平等的时候?”胡仁昌情绪有些激动。

“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,还是在家呆两年吧,等缓缓再出去吧。”山椿说。

“不行啊,我也感到精疲力竭,累,累,确实累。身累,心累,绝望。可家里父母和我三份地,五张嘴吃饭,父母也没法子,分家单过了,我也愧对父母。剩下我一份地,三个人吃,难。我也想在家不出去,也想一家人在一起,可饭都没吃的,咋办?我,我还得出去。”胡仁昌说。

从胡仁昌身上,山椿看不到一丁点九十年代初青年的丁点影子,只有无奈的心死。

“唉,难,这日子真是太难了。”山兵叹气。

“相信日子会好起来的。”山椿苍白无力的说。

刚上班,一个消息打碎了山椿晋升的希望。上级传来消息,国家对乡镇建制将做大的调整,冻结一切人事变动。具全的讲就是要实行合乡并镇,减少乡镇个数,相应的干部职数减少,领导职数减少,这个暂时冻结只是个说词,很长一段时间内,将以消化合乡并镇后多出来的领导人员,而不会不会再有人员的晋升。

希望再一次破灭,真是一步差,步步差。人,得认命。

山椿这次没了悲伤,甚至没有不快,就那样吧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只要还当着干部,能解决城市户口,吃上国家粮,就实现了自己最初的目标,就跳出农门了,至于要当多大的官,从来没想过。

而从目前的发展形势看,这招聘干部也渐渐的得到了认可,并且越来越多,还有这么多人走上了领导岗位,看来招聘干部在政府管理工作中是站稳了脚,再过几年,应该是不或或缺的力量吧。

山椿还不懂得晋升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和生活的影响是什么,同时山椿也是一个会自我劝慰的人,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再一次晋升机会的失去。

“梅红,我们,还是算了吧。”山椿把梅红约出来,在南津坝下水岸边低沉着头说。

“分手,为什么啊。”梅红很爱笑,听得山椿说要分手,笑容可掬,看着山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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