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割腕（1 / 2）

姜十安大病未愈，浑身没有什么力气，使劲咬了好一会也才微微咬出一些血丝，他神色蔫蔫地松开了那只手。

“我父皇呢？”姜十安声音有些沙哑。

“死了。”傅砚辞面色平淡地说。

“是你杀的。”姜十安紧紧地盯着他，用肯定的语气说。

“是。”傅砚辞还是同样的表情。

“为什么？”姜十安双眼盯着床上的一处帷幔，有些心如死灰地问。

“成王败寇。”傅砚辞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宫女，示意她们退出去。

“我母妃和我姐姐也死了？”姜十安那双大眼里面的神采已经全然消失，只剩满眼的绝望，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
“你觉得呢？”傅砚辞并没有给出答案。

“我只觉得该到我了。”说完这句，姜十安便闭眼一副不再交谈的样子。

傅砚辞坐了一会，见姜十安仿佛再次睡过去了，便起身离开了西侧殿，他刚刚登基，还有很多制度需要改革，堆积的政务也需要处理。

“陛下，太子殿下来了。”

“让他进来。”

傅行雪是他登基后次日便亲封太子，原本的小少年如今也已经长成一副长身玉立的模样，和傅砚辞有三分相似，长得更像他亡故的父亲。

“皇叔。”

“这么晚了，还有什么事？”傅砚辞神色温和地看着傅行雪。

“儿臣恳请皇叔，放过姜十安。”傅行雪有些郑重严肃地下拜求情。

“何故？”傅砚辞皱了皱眉问道。

“儿臣在做伴读时，他对儿臣多有照顾，恳请皇叔饶他一命，儿臣愿将他看管于东宫内，永远不让他出来。”傅行雪立刻解释道。

“这可用不着你。”傅砚辞笑了一声，有些意味不明地说。

“皇叔！”傅砚辞以为他不同意，便有些焦急地抬头。

“你自幼稳重，如今贵为一国太子，更应勤勉专心于正事。下去吧。”傅砚辞放下手里的笔，看向他说。

“恳请皇叔手下留情！儿臣告退。”傅行雪俯身长拜后退了出去。

傅砚辞皱着眉再看眼前的折子，却怎么也看不下去，起身便往西侧殿走去。

西侧殿已经熄灯，傅砚辞在门口站了一会，正想离开，却听见里头有什么东西倒落的声响，他立刻一把推开了门。

月光照射进屋，姜十安正歪斜的侧躺在床榻上，一只手垂落在床边，鲜血已经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摊血迹，不远处倒落着一盏烛台。

“传太医！”傅砚辞怒喝一声。

随后大步上前一把抓起那只手，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划痕，可见姜十安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，竟然用烛台割腕。

傅砚辞取过帕子将他的手腕进行了简单的包扎，随后将他的身体放平，姜十安因为失血还没有盖被子，浑身都有些冰凉。

傅砚辞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，还好没有在发热。

很快，太医到了，给姜十安进行了重新上药包扎，随后一番诊治之后，傅砚辞问道：“他怎么样？”

一名太医躬身上前：“回禀陛下，幸亏发现的及时，经过臣等一番救治，公子已无大碍，只是有些气血两亏，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休养，便能恢复。不过公子显然有些情志失调，今后最好不要刺激于他，不然恐于恢复有碍。”

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
“臣等告退。”太医行完礼便退了出去。

傅砚辞突然笑了一声，随后吩咐道：“将屋里所有尖锐之物全数收走。”

等一众宫女内侍寻完东西退下之后，傅砚辞再次来到床前，伸手掐了掐眼前这张有些清瘦的脸：“你的命如今在朕的手里，可不是你想取便取的。”

这天，是大年初十，原本是姜十安的生辰，也是他成年的日子。

可如今，原本满心期待的日子，却成了他的梦魇。

姜十安真正清醒过来，是在三日后。

他睁开眼，发现姜文怡身着一袭大红金绣宫装，面若芙蓉，眉如远山，头戴金步摇花翎珠翠冠，上面点缀着珍珠、白玉和红珊瑚。正握着他的手在哭。

“八姐。”姜十安开口喊了一声。

姜文怡立刻抬头望向姜十安，满脸欣喜之色：“十弟，你终于醒了！有没有什么想吃的，本宫吩咐人去做。”

姜十安摇了摇头。

姜文怡叹了一口气说：“十弟，如今事实已是如此，你首先还是应当保住自身为先，不然父皇和贵妃娘娘在天之灵也无法安息。”

姜十安还是摇头。

姜文怡拍了拍他的手，说：“这样，若是你好好用了午膳，本宫让人接九妹进宫来看看你，可好？”

姜十安闻言双眼终于有了一丝神采，他望向姜文怡问道：“当真？阿姐她还好好的，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