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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8 复礼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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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复礼滴酒未沾,只是静静地望着她。

在柔和昏黄的灯光下,他显得温驯而温良,甚至多了几分忧郁的沉静。

他说,“今天哭完了,以后就别哭了。”

徐秩看着他。

莫名地,想起了大学时候的谢群。

他那时年轻而骄傲,恨不得向世人宣称“我的王国在天空”,却也在无数个低徊的夜晚,静静地在电话那旁,陪徐秩温书。

偶尔抬头,徐秩便能看见屏幕里谢群的脸。

那些一起拥有、一同走过的寸寸光阴。

那些谢群背叛的过去。

“丘丘,”周复礼喊着她的昵称——谢群取的,叫得久了,熟悉的朋友也都这么叫她——因为皮卡丘很可爱,所以叫她丘丘,“谢群并非是十年前的谢群了。如果你还对过去的他恋恋不忘,从而舍不得如今的谢群,对他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。”

“都结束了。”

他微微低着眼,目光似乎专注地落在徐秩的身上,随着灯光晕黄,这目光衬得格外缱绻。

“丘丘,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
*

徐秩那天喝到断片。

这空白像是一种别样的结尾,强硬地逼迫她与过去做个了断。

周复礼开始追求她。

褪去了青春的热烈与向往,褪去了年少的轻狂与孤勇,这份感情不轻不重,只是很合适。

像是秋日阳光下晒干了的稻草,蓬松的,温淡的,返璞归真,散发出温暖到烂俗的味道。

谢群算是徐秩初恋。

他是个非典型艺术家,虽没有过分的孤僻离群,却也恃才自傲、孤芳自赏,热烈时宛如火焰,恨不得将自己和他人都焚烧殆尽,沉默时宛若雪松,静静地聆听心湖的雪落。

有些任性,有些天真。当然,也可以说是自由不羁,棱角未泯。

那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温柔低回交织在一起,徐秩难以抗拒分毫。

这份几近燃烧的爱,既消耗了谢群,也烧尽了徐秩。

但周复礼和他,至少表面上看,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。

克己复礼,温润矜持,绅士风度,体贴可靠。

徐秩和他工作都忙。

尤其是徐秩,事业上升期,忙得不可开交。

故而相处都时间被压缩到最小,只是周复礼来送些饭食,或来接她下班。

徐秩拒绝过几次,后来就随他了。

周复礼做菜和谢群都完全是两个风格。

谢群做菜像是艺术。

他做什么都像是艺术。

家里专门有一个房间,摆着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、专业用具、徐秩叫不出名字的香辛料和中式西式的烹饪材料。

经过漫长的备菜后,谢群不看菜谱,随心所欲,很多时候灵光一闪,还弄出不少创新。

摆盘尤为讲究。

周复礼做菜则家常许多。

大多淮扬菜系,是徐秩熟悉的味道。清淡鲜美。

没有过分讲究卖相,只是拎一只饭盒来,两菜一汤,一人一碗饭。

多普通啊。

要是谢群看了,早便要嘲笑周复礼的无趣。然后就一时技痒,好胜心泛滥,做了一堆耗时费力的佳肴送来,最后坚持不到三天就继续不下去了。

结婚这么多年。

徐秩敢确信,谢群都说不出她们科室一个同事的名字。

哪怕以徐秩的习惯,吃饭的时候说了不知道多少次。

时间久了,全院都知道徐医生有了新男友的事。

一个泌尿科的护士还特地跑来祝贺,说得直白:“恭喜徐医生脱离苦海,来日方长。”

恰好当着周复礼面说的。

人走了之后,徐秩似笑非笑地冲周复礼调侃,说他用了不到半个月,就俘获了全院人的心。真是厉害。

周复礼只是笑着,边打开饭盒,将菜依次排放开来。

“我今天去菜场去迟了,没买到新鲜的鲫鱼,烧不了汤,早知如此,昨天就不会那么早发预告了。”

答非所问。

仿佛词句轻飘飘地落在了湿润的泥土里,触手可及。

“我记得大四我们几个去冬钓,大半天才钓了一尾鱼,炖了汤,一个人分到一碗。”他笑着回忆往事,“那是我喝过最鲜的鱼汤了。之后我自己在家做过好几次,总觉得缺了点味道。”

“我记得你喜欢吃鱼,我也挺喜欢的。”

他絮絮地说着。

就两人。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。

徐秩的目光很自然地看向桌上的相框。

照片还没换。太忙,没时间,又不是什么要紧事。

所以那里仍然是谢群和徐秩求婚时候的场景,玫瑰,蜡烛,拥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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