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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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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初没能在房间里找到钟离语,便拉上沈玄征下楼。谁知刚出了天然楼,就听见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气喘吁吁地道:“快来助我…我坚持不住了…”

盛初认出了声音的主人,看向沈玄征,“是钟离姑娘。”

“走,去寻人。”沈玄征已经分辨出声音的方向,反握住盛初的手,带她走向齐公子停车的马厩。

盛初心中迷惑,钟离语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马厩去?但沈玄征一向料事如神,她便没有提出异议。

来到马厩,眼前的景象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!

钟离语蹲在马车旁边,身子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拉力,几乎匍匐在地。她双手死死地抓住马车上的缰绳的一头,另一头却并未绑在马身上,而是伸向车底。

车底传出微弱的叫唤声:“…谁来救我…谁来…钟离姑娘,求你别拉了,去找人来吧…再拉绳子就要断了…”

钟离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头发因为汗湿而变得一绺绺的,咬牙切齿地道:“我拉你?现在分明是你在拉我!不想让我拉,你不会松手吗?!”

陆阑风艰难道:“我骤然松手,你会不会…会不会摔倒…”

“不会!陆师弟快放手!”

眼见钟离语纤细的手臂快要被拉断了,三两步小跑过去的盛初一把扶住了她,大声替她作了回答。

陆阑风闻言松了手。

绳子太粗,在如此巨大的弹力之下,她们起码要被甩到两米开外,盛初心急如焚地对钟离语道:“你也放手!撤!”

但,已经来不及了。绳子如同得了指令,飞速地脱离陆阑风的手,朝钟离语的方向急剧缩回。

就在两人即将被绳子甩出去时,旁边的黑衣少年一个箭步冲上前来,竟是徒手握住了那根绳子!

他的这一握给她们提供了缓冲的时机,钟离语立刻放手,同时站起身来,拉着盛初连连后退。

盛初本来重心不稳的身体在倒退几步后站稳了,被她拉住的钟离语自然也没有摔倒。

她眼睁睁地看着沈玄征手掌发力将绳子扯断,随后轻而易举地单手抬起那辆没拴马的马车,另一手解开了车底的陆阑风身上绑的绳子。

被甩在地上的陆阑风狼狈不堪地趴着喘息了一会儿,才气若游丝地道:“沈师兄能不能…扶…扶我起来…累得动不了了…”

沈玄征微一弯腰将他搀起,余光瞥向盛初,见她像是早有预料似的,对他比了个手势,同时眯起一只眼睛,以示请他放心。

食指和拇指弯曲成圈,其余三根手指竖立。

沈玄征点了点头,随即拖着陆阑风向天然楼大门走去。

半个时辰后。

除齐公子以外的五人围坐在墨双成房中,神情各异,默契地保持着沉默。

陆阑风和钟离语都已沐浴更衣过,显得神清气爽,一反方才的狼狈,大有精神抖擞之态。

方才,钟离语沐浴时,盛初就在屏风后的案几前坐着嗑瓜子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

据钟离语说,在盛初嫁到齐家后,陆阑风无法忍受家人的怨怼,打点行装连夜跑出了家门。他无处可去,又怕被家人追回,恰好此时发现齐公子要去兰陵,便心生一计。

他带上人提前埋伏到齐家,藏在了马厩里。次日齐公子的人来牵马,套了一辆马车,于是陆阑风趁齐家人不备躲在车下,让人把他绑在车底。这样一来,他就成功地搭顺风车离开了姑苏。

盛初听得直皱眉头:“简直是下下之策,他怎么想出来的?”

“所以他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,要不是有灵力在,熬不熬得过去都很难说。”钟离语道。

“陆家人逼婚逼得很紧,现在又没了柳落娘这个自愿投上门来的目标,自然要催他找下一个。他要是不用这种方式,肯定还没出姑苏就被家人追回。”

这样的家人,实在令人窒息。

“陆师弟现在状况如何?”盛初问,脑海里闪过陆阑风那张惨兮兮的糊满了汗和泪的脸,和他的被绳索勒得青紫的手。

那边,钟离语用毛巾擦干净脸,一边拧头发上的水一边道:“按理说请过了郎中,喝过了药,休息好了,就应当无碍。”

坐在墨双成的房间里,盛初看向她对面的陆阑风,觉得他大概并没有休息好。

他眼下一片乌青,脸色也是苍白的,手上勒痕未消,且还在抖着。

但他精神劲儿很足,一坐下就反客为主,给包括墨双成在内的所有人倒上了茶,招呼道:“大家坐,都坐。”

墨双成讥讽道:“主人当得倒是不错,那为何还灰溜溜地逃出家门?”

她嘴皮子厉害,陆阑风一跟她说话就急得脸红,道:“我是不想让你倒水,想让你坐着…”

墨双成一愣,“喝的人自会去倒,何须你我?”

陆阑风没再回话,脸已红到了耳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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