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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让身边都是自己人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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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说了会儿话,也就到用晚膳的时辰了。因林黛玉说起她在扬州的生活,贾老夫人也知道了她在家吃饭,都是饭后过一会儿在吃茶的,如此才不伤脾胃,便在吃饭吃药上,依旧让她从了在林府时的旧规矩。

此事由贾老夫人开口,众人自是不敢有什么意见。

贾宝玉见黛玉锦心绣口,饭桌上并未多食,担心她晚上饿。回碧纱橱后,便只说自己饿了,又不喜一个人吃独食,叫秋纹去厨房端了两碗易消化,又不甜腻的山药薏米银耳羹来,叫晴雯送一碗进去给黛玉,还夹了一碟小菜,配了一碟点心,切好的梨与她。自己则把人都遣出去,沐浴更衣后,只戴了一条红罗白玉抹额,淋着月色在书桌前看那几本贾政与他的稀罕古籍。

碧纱橱里间。

紫鹃送走晴雯后,笑着在炕上摆了餐食,递了勺子与林黛玉:“我方才还想着,姑娘晚上没用多少,万一饿了怎么办?未曾想二爷竟如此体贴,特送了粥来与姑娘吃,姑娘快尝尝,我瞧着这粥极合你脾胃!”

林黛玉眼波流转,心下微动,“紫鹃,何出此言呢?”

紫鹃道,“嗯?姑娘不知道,宝二爷以前从不吃夜宵,纵是吃,袭人姐姐他们也不会让他吃这样的药膳,除非是二爷亲自点的。”

听了这话,黛玉思及初见贾宝玉时那似曾相识之感,心中另是一番滋味。忽听紫鹃说,贾宝玉待府中姊妹们一向这样细心和善,待那位史湘云史小姐,更是亲近要好,方才定下心来。只道宝玉待自己好,也是将她与迎春、探春、惜春三人一同看待,拿她当自家妹妹照顾了。安心用完粥,又遣紫鹃亲自去谢宝玉,才重新梳洗歇下。

碧纱橱外间。

袭人与紫鹃说完话后,进来回宝玉话,才掀开帘子,就看见书桌那边烛光昏黄,在男孩儿散下的墨发上铺了一层淡金色,更衬得他面如美玉。虽然年幼,却仪态翩翩。其面色沉稳而认真,一双黑眸又清又亮,叫人不敢冒犯。

二爷果真变了!袭人暗暗心惊,先行了礼,才敢过去,“回二爷,林姑娘吃下了,现已歇下了,刚打发紫鹃来谢二爷,我替二爷回了。再有,李贵替二爷去天齐寺还愿了,戌时才回来,您不在,我就赏了他一吊钱。”

两人刚才在帘子外说的话,他都听见了。贾宝玉略微颔首,“倒杯水来,替我研墨吧。”

放下书,执笔练字。

袭人在一旁陪侍。她虽不认字,却也觉得宝玉这几个字进步极大,竟有几分字帖上那些名家大师的镌逸风骨!以往老爷检查二爷的课业时,二爷若拿出这样的字来,哪会挨老爷罚?

正想着,忽听贾宝玉问,“李奶奶近日都跟谁打牌?是输是赢?”

因他话听不出喜怒,像是寻常闲话,袭人下意识道,“她老人家就是跟几位小姐的奶妈妈玩儿牌,要说她近日手气儿,也只是有输有赢罢了。”

贾宝玉道,“那就想法子,让她输个精光。”

不轻不重的话,却如惊雷劈在袭人耳朵里,袭人更不解了。那李奶奶输了钱就来房里闹,非让宝玉填了这个窟窿不可,宝玉竟想让她输个精光?岂不是要把自己给赔进去么!不劝着就罢了,怎的还……

发现宝玉说这话时面不改色,连下笔的力道都没变虚,袭人忽想起他下午同晴雯玩笑说的,要把李奶奶打发出去,不免心惊。却也咽了口唾沫,眼神渐渐镇定,“是,二爷。”

接下来几日,贾宝玉每日寅时起,梳洗用饭后就去荣庆堂向贾老夫人、去荣禧堂向王夫人、去外书房向贾政三人请安。贾政会在应卯前抽出一刻钟考校他学问,检查他昨日练的字。满意后才放贾宝玉去君子轩跟贾雨村念书,不满意就加他课业。

贾雨村本懒怠教人学问,闲暇时也是自己看书,四处走访关系,争取早日复职。奈何贾宝玉实在天资过人,就给他布置了明经、策论、明字、诗词一大堆,至于明算,却是不怎么讲的。贾雨村以为这些课业就够他学个一年半载,却不知贾宝玉前世早已精通这些,只是不愿入仕,才没去考。竟只七八天,就交上了所有课业!且完成得十分出色。

尤其是他写的明经,所做策论,已初见通晓四书五经之意,平仄正反更是无一不妙,简直堪比一等秀才所作!且他字写的极好,极有神韵,只怕再苦练个三五载,定能成为远近闻名的书法大家。

君子轩内,贾雨村忍不住捻须感慨,“我这一生只教过两个学生,偏两个学生都是天资过人,极有才情之辈!前一位你也知道,就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,如今住在你府上的林姑娘,林黛玉。可惜她是个女子……后一位就是你了。从前只教她时,我只道她已是极聪慧的学生了,可比起你来,竟有些平平无奇。”

贾宝玉暗道,他可比不上林妹妹。林妹妹自幼便是通透聪慧之人,他是占了重生的便宜,才得贾雨村这般夸奖,面上谦逊道,“多亏贾先生教导,学生才能有这般进步。听闻明年院试在二月初举行,我想去试试,还望先生不吝赐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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