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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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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边柏青有聊天迹象,两个小伙子赶紧搬来两张凳子给边柏青和余津津。

边柏青毫不客气坐稳,闲闲跷起腿叠着。

坐在余津津背后。

他游野的眼神缓缓收回来,见对面余家的每个人都垂手站着,状如待命。

余氏父子一直吧嗒吧嗒着同款眼皮,随时注意着边柏青的表情。

余妈脸上有点挂不住地瞄余津津,吊着一口气,半吐不吐。

余绍馨,遇事永远垂睫。

边柏青这才发现手底下人办事不周似的,呵斥那俩小伙子:

“还会不会做事?!”

余家每人马上被妥善安置了凳子。

余妈明显舒了一口气,凳子搬来,没人让,也以长辈落座的架子,稳稳坐上了。

余绍良朝小子们抖着脑袋,卷舌顶在腮,一副“怠慢了爷,有你好看吧,走狗!”的嘚瑟劲儿,撇着狗啃头,坐住了凳子一角,凳子腿翘地。

余正海和余绍馨父女同款的不吭声,稳坐。

坡上、坡下,隔着撕开的无纺布围城,城外、城内对谈。

因为边柏青没打算有什么开场白,更不会有其他年轻男人谄媚女友父母的表情,靠余家自己热场子,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寂静。

还得是能在家里也攒得起夜夜麻将不断的余妈。

余妈恢复了不肯老去的热情风韵,说话时,下唇使劲往外、往一边抻着,环视一圈马场,转眼睛回来时,上眼皮眨眨的:

“哎呀——这景真好,空气新鲜,在这一待,人都浑身轻快了。”

这一声“哎呀——”听了二十来年,唯有这一次,余津津觉得异常尖锐,刺耳。

是那种男人听了受用,女人知道颇具性缘意味、却装作不知道的长腔。

配上妈那副“浑身轻快”导致的突返少女天真的模样,余津津的头立刻别向离边柏青很远的方向。

想在一个男人面前保留自己完整的尊严,余津津来不及细想,这是爱他的一种反应。

只是心下有种悲凉:与他,注定地位越来越不平等,眼见靠着爱吊起的微弱平衡,渐渐因为身后的拖累,陷下去了。

边柏青不接话余妈,他喝了酒,面浮红光,但更显白了。

白,冲淡了漫不经心——似乎连坡下的人都不存在了一样。

余妈见边柏青毫无寒暄的神色,索性对着“新晋家庭成员”边柏青倒起陈旧的苦水——

她左手扶在大腿上,右手打拍子在左手上:

“津津打小最懂事,又是姐姐,弟弟年纪小、不懂事······我那时也还年轻,也是初当妈妈啊!要带三个孩子,不像家大业大的有搭把手的,也不像现在兴的月子中心、早教中心托管,做妈只需要保持苗条,快快乐乐陪玩就好。我月子坐了病,心思也不顺畅,有时顾不过来,对大的说话重一点,她心眼小,净拿着当事儿。其实边总,你也是有父母的人,可以回去问问,再说你以后也做年轻爸爸,就知道,每个孩子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哇。到时候,你就懂我了。”

什么她是年轻妈妈,边总又是年轻的爸爸······

余津津听得一头火,加上酒精拱动,要站起来发怒,却被更大的悲荒吞噬了火焰。

边柏青伸过长胳膊,搭在余津津肩膀上,暗暗抓了抓她的肩头。

他却闲散游放着眼神,清疏回余妈:

“我是独子。不知道手心手背的事。”

太阳地里,余津津出了一身冷汗,倒寒。

肩上被抓着的地方,传来恒定的温热。

她偷偷祈祷,他听不懂她妈的话。又不得不承认,他过于聪敏,不然不会这样暗暗安慰她。

余妈却拧了下眉,一歪肩头,尖锐的吃惊:

“你们家那么大的产业,父母怎么就生了你一个?我们这种普通人家,还要生上几个呢。算一算,我跟你父亲,肯定差不多的年纪,我和他啊——同龄人。”

她是个老美人,年轻时受捧到现在,习惯了带上每个年龄段的男人做比较。

他们,是她认识自己所处美龄阶段的刻度。

边柏青已经不耐烦了,在凳子上换了下坐姿。

对于一个不缺各种热情表白的男人,他来不及回味“一个女婿半个儿”里的涌涌温柔。

迟暮美人,青春在那条老街上凋零,出了胡同,误判了二层楼外的世界。

余妈用在来往牌友们上的手段,不灵了。

身为女人,同样是美人的余津津,透过母亲的迟暮,看到夕阳西下的悲凉。

她无法做到踩母入泥,无法直视母亲的演出,瞥眼神到西边很远很远的无纺布尽头——依旧是每日夕阳沉去的一条哀哀的线。

她,坐在悲哀的围城里。

应该起身逃跑,余津津在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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